秋风染红了落叶,红色映上书桌,翻动精神书页。脆脆的声响,奏起曼妙的乐曲。那些人在乐谱上舞动,溅起那条路上的雨滴。雨滴跳跃旋转,变成了身着白色舞裙的姑娘。她跳着、跳着敲破了书页,碎在空中化成了属于我的小世界。
那些人
我念的小学离家很近,步行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路程。和女生们一起诡异的上厕所不同,男生们表达友情的方式更简洁明了,比如聚在一起打球。我和阿明的友情就是从约好每天早晨一起上学开始的。他家离学校更近,每天我都会早早来到他家楼下的花坛边,焦急地等待他的出现。
“下来了吗?”“校服找不到了!”“下来了没?”“在穿鞋!”……这些每天晨间会在我手机里出现的对话,几乎是我一天里手机短信的全部内容。
每当我等的不耐烦甚至想要离开时,从五楼传来的响亮关门声和那一连串匆匆下楼的脚步声,总会使我条件反射般兴奋起来。等到铁门被推开,阿明一脸阳光探出脑袋,我原本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在那些清晨,我的情绪总是这样有规律地变化着。在许多人看来,这样的等待纯属浪费时间,可那时的我总是这样单纯地等待着,只为与他共同走过一小段路程。
放学路上也不孤单,我们一群人总是乐此不疲地参与一场挤在校门口的小店买零食的活动。然后大家便沿着道路一路聊着看来极端幼稚的话题。
这些都是11岁之前的事了,可直到现在,我仍对那些人怀有特殊的感情。或许我们一旦入读某所学校,便必然会和学校旁最受欢迎的那家小店和那些你注定要相处三年甚至更久的人结缘。多年后,他们甚至可能比学校更容易让你从心底漾起暖意。
那条路
上初中后,因为同学来自各个地方,自是很难寻到人同行。上学或放学路上大多只有我一人。
继光街旁的小弄里有一个老小区。每当黄昏时分,经过这里的我便会闻到从各家厨房里飘出的阵阵菜香,听见锅铲翻动菜肴的声音,以及下班高峰期拥堵的路上不断响起的汽车喇叭声。小河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晶莹的橙红色光芒,她总是微微荡漾着水波。似乎满怀心事,却又仿佛惬意安详。被城市的灯火紧紧包围的老小区神奇地维持着一种淡然的氛围,总带给我难以言说的幸福感。
在五月天,一路可见如烟的垂柳掩映着低矮的房屋,让我不由得想起泰戈尔的那句诗:“忧思在我心中沉寂下去,如同黄昏在寂静的林中。”
这是我快要14岁的时候热爱的路。这条栽满垂柳、开满迎春花的老小区的路,我曾在风中怀揣梦想和对生活的美好希望一遍又一遍地走过。
那个家
小学时,我喜欢看杨红樱写得书。喜欢笑猫和杜真子,不止一次的地幻想有一天一只会笑的猫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从未想过读书有什么用,更没有想过与考试有什么关联,只是觉得读书令我快乐,仅此而已。想来童年之所以无忧无虑,是因为我们都还不懂事,不会把目光放得长远,也就多了点享受当下的纯粹快乐,少了计较得失的焦虑。人们常说:“挥霍青春”,而我却是“挥霍童年”。
我很感谢现在的语文老师,是她引导我搭建起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她让我喜欢三毛,有了走遍万水千山的梦想,又带我走进北岛、顾城等诗人敏感细腻的内心世界,使我感受到诗歌的力量,还推荐我阅读具有探索精神的余华、格非等“先锋派文学”作家创作的新潮小说,渐渐了解文化的意义。余华说,写作让他从一个刚强的人变得眼泪汪汪,因为文学的力量便在于软化人的心灵。而我发现,自己虽然逐渐失去曾经那些片段式的纯粹而浅近的快乐,却获得了一种持续而清醒的幸福——正是这位老师让我感受到阅读与生活之间的真实联系,创造了属于我的那个家。
尾声
背包里装了一个小世界,我一直在路上。我会保存好属于我的14年,也将寻找一个又一个未知的18年。希望时光带给我智慧,希望那些人、那条路陪伴我,让我的家园更充实。文/麻晨可